倏地,雄保会主席虫的声音又低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沓烫金请柬:“伊文非死罪不能解虫心头之恨,柏谙公爵深感愧疚,想邀请诸位前往公爵府,亲自给各位雄子赔罪。”
“哦?那他为何不亲自来?托人传话太敷衍,就送几张邀请函,我可见不到他的诚意。”唐煜撇撇嘴,瓷白的面庞满是桀骜不驯,一点面子都不给。
--事情尚未全盘水落石出,伊文·柏谙的最终惩罚还没有定下来,柏谙公爵府就着急舍弃自己的雌子,怎么听怎么有猫腻。
雄保会主席虫脖子上的青筋肉眼可见地蹦出来了,但依旧维持着礼貌:“柏谙公爵本想要亲自登门邀请诸位,可诸位雄子都在军部,伯爵有心无力,才退而求次拜托了我。”
“有心无力?”话已至此,唐煜再摸不清楚中年雄虫的目的就白活了,说了半天,原来是老丈虫进不到军部啊。
伊文应该是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情,安尔雅不是袒护他,而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在出征前将受害雄虫以及所有涉事虫扣到军部,派虫严防死守。
这一步棋看似随意,实则是铸建了铁壁铜墙,柏谙公爵使尽浑身解数也接触不到伊文,出事的雄虫又在唐煜的驱使下拒绝签署谅解书,狗急跳墙,迫不得已才找唐煜做突破口。
老丈虫和绑匪关系匪浅啊!
唐煜差点没忍住笑,怪不得他的亲亲雌君会破例让他进军部工作,原来外面已经乱成这样了?
看这情形,只怕他们踏出军部,虫身安全就不能保证了,柏谙家族会不计后果强迫他们签下谅解书,将伊文换回去或者…杀虫灭口。
“老虫,你当我傻啊?”唐煜半躺在病床上抻了个懒腰,黑眸揶揄地睨雄保会主席,“有伊文·柏谙这块香馍馍在手,我要柏谙公爵的道歉做什么?”
我要找雌君告状!
此言一出,雄保会主席被噎得打了个踉跄。
但他既然敢进军部眼皮子底下抢虫,自然是有备而来,不可能因为唐煜屡次不按套路出牌就被轻易劝退。
秃顶的雄虫挠了挠愈发光洁的头皮,深深将空气吸进胸腔,又缓缓吐出来,练太极似的强行收住怒意。
唐煜偷眼打量他,唇边泄出一丝玩味。
堪比瞌睡了有人递枕头,他正心情不爽,这位雄保会主席就送到眼前来了,既然虫不怀好意在先,今天不让他吃点大亏,他就不姓唐。
两虫都没有再说话,亦或者都在等候对方先开口,病房内一时静得如无虫之境。
雄保会主席眨巴着小眼睛,眼神深邃盯了唐煜几秒,将他由上而下逐一打量个遍,突然拾起一旁的邀请函揣入怀。
唐煜:“?”
这是气傻了?
雄保会主席收回代表算计的请柬,对着唐煜露出佩服的表情:“古语云,大智若愚,倒是我有眼无珠,低估了阁下。”
唐煜面无表情,继续看他表演。
雄保会主席见唐煜没反应,再度递出手:“既然阁下都已经猜到了,我也就不藏掖着了。不错,我和柏谙公爵在干一件利虫利民的大事,但现在,我们遇到了困难,很可能会因此前功尽弃、甚至赔上几百年的努力,我想请阁下帮忙,事成之后,记阁下您头等功勋。”
唐煜敛眸,做深思状。
虫不给回应,雄保会主席就一直伸着手,好像非得要前者和他握手才肯罢休:“安尔雅有什么好的?他只是被柏谙公爵府除名的卑贱雌虫而已,伊文才是公爵的正牌雌子,且正直最好的年华,安尔雅虽现在位居上将,可这位置能做多久还要另当别论,不如阁下弃了他,加入我们,待计划成功,我向伯爵引荐,让伊文 做你的雌君。”
唐煜依旧未语。
雄保会主席下意识以为他在犹豫,顶着半颗秃瓢,笑得满脸献媚,迫不及待把手凑到唐煜的胸前:“怎么?你还真打算为一只军雌守身如玉不成?”
在雄保会正主席看来,唐煜这样的平民雄虫普遍没什么见识,内心肯定削尖了脑袋想要迎娶正牌贵族雌虫,没虫能拒绝功名利禄,他开出的条件断不会遭到拒绝。
摆在年轻雄虫面前有两条路,一个是信任被家族除名的安尔雅,另一个是投靠柏谙公爵。
唐煜静静听着,完全没有出言打断的欲望,他与雄保会主席四目相对,暗地里用精神力锻造了一把尖锐的水果叉子。
对付这种虫,语言徒费口水,还是直接动手更有成效。
“抱歉。”唐煜的语气不带一点负面情绪,甚至有些不谙世事,“我新婚燕尔,现在没有换雌君的--”
话到一半,手猛地扬起,手中的水果叉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雄保会主席的掌心:“--打算!”
“嗷!!!”
本土雄虫普遍弱鸡,雄保会主席来不及反应就被刺中,剧痛自掌心向周身蔓延,迫使他抱着手倒在地上打滚,嘴里接连不断发出哀嚎。
叫声实在太过惨烈,很快引起守在门外的虫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