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尔雅的副官卞恪被s级军雌的顶级体能远远甩在身后,这会儿才追上来,正好听见唐煜语气拐出八道弯的两个字,脚下一个踉跄,身子酥麻了半边,连滚带爬撤出两虫的视线范围。
--雌父啊,上将的雄主他是在撒娇吗?!什么时候雄虫都开始对雌虫撒娇了?!
卞恪喘着粗气,捂着几乎狂跳出喉咙的心脏,心说是谁造谣说上将不得宠的?才上半天班雄虫都追到军部来了!什么叫实力打脸?这就是!
这边安尔雅接住破门而出的唐煜,雄虫身上淡淡的香甜气息令他心下稍安,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与虫相贴,哑着嗓子道:“雄主,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啊。”唐煜趁机仰头在安尔雅下巴上啄了一口,低声抱怨,“我们昨天结婚,你今天就把我自己撇家里,我不来找你还能去哪儿?”
出于习惯,唐煜今天出门特意戴了副银框眼镜,极细的装饰链条优雅下坠,浅色的欧式复古贵族服饰包裹住紧实挺拔的身躯,领口和手腕各有花边布料拥簇,整只虫帅气又精致,一路上不知引得多少雌虫暗许芳心。
雄虫柔软微卷的黑发蹭过安尔雅的脸颊,委屈的控诉像一把无形无色的利刃,让他心底发疼。
想到虫帝命令自己在三日内赶往北部x643星域清缴星兽,素来把军令视作本命的他,罕见地犹豫了。
办公室所在楼层的军雌来来往往,有意无意朝这边探头探脑,安尔雅欲言又止片刻,压低声音道:“雄主,先进去再说。”
唐煜闻言,十分好说话地后退一步,和雌虫十指相扣进门。
安尔雅难得乖巧,紫眸含笑任由雄虫牵着,直到看见摆放在桌子旁的一束白色玫瑰和满房顶各式各样的氦气球,屏住呼吸忘记做出反应。
“雄主…这些是?”良久,安尔雅才小心翼翼出声,带着随时都可能破碎的希冀。
“那什么。”唐煜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脖颈,透明眼镜片后的黑瞳潋滟依旧,不躲不闪直视安尔雅,“我说过要每天带一束花给你的,这是今日份的花。这些气球,是我昨晚拜托婴婴照着那个瘪气球仿制的,也送给你。”
雄虫伸出手,给感动得不知所云的雌虫一个珍而重之的拥抱:“安尔雅,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所以,请不要再难过了。”
从见面开始,唐煜从未忽略掉军雌泛红的眼尾和周身萦绕着的哀伤。
是他错了,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安尔雅根本不需要引导,他和大多数在畸形婚姻当中挣扎的雌虫一样,孤独、绝望,龟缩在暗无天日的一隅舔舐着永不能愈的伤口。
或许他骨子里有些疯狂,但如果有一个能够让他不那么绝望的雄主,给他一点点的怜惜和爱,那么安尔雅将是全虫族最可爱、最温顺的生物。
--一个气球就能哄好的虫,骨子里能有多坏呢?
越是静下心来认真去窥探,越是能清晰意识到安尔雅的廉而不刿。
“安尔雅,我会等你平安归来。”唐煜扯开他军装领口的扣子,指尖探进安尔雅衣领,抚着雌虫后颈那颜色雪银的虫纹,紧盯着那双紫瞳,语气发狠重复,“我哪儿都不去,就在家里等你。”
--所以,请务必平安重逢。
没有多费口舌诉前因,甚至话说得有些风牛马不相及,安尔雅却听懂了雄虫的意思。
濒死之际不曾掉过眼泪的军雌有些鼻酸。从小到大、蹉跎两世,只有唐煜肯对他好、希望他不再难过、盼着他平安,更难得的是,他是只雄虫,是和自己百分百契合的雄主。
何其有幸能得虫神眷顾,与之相遇,这样的雄主,要他怎么能心甘情愿舍出去?
“雄主,你…不反对吗?”安尔雅呆呆地问。
“我反对有用吗?”唐煜好笑地将雌虫按在椅子上,自己跨坐在军雌的腿上,伸手到安尔雅的脑后,将对方浓密的雪银长发分成两股,编成两条松松垮垮的麻花辫。
安尔雅愧疚地垂头,任由雄虫动作:“对不起,雄主。”
“安尔雅,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唐煜摘下眼镜,亲昵地将脸埋进雌虫的颈窝,语气柔软地道,“我只希望你不再难过。”
安尔雅,骨头不可以吃
他说:我只希望你不再难过。
简单却美好的心愿毫不犹豫宣之于口,安尔雅整颗心都在此刻被填满,一上午的失魂落魄顷刻消散得无影无踪。
兴许他可以将雄主对他的好牢牢记在心里,等到雄主终有一日厌倦了他,还能靠着回忆支撑度过余生,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至少,雄主在这一刻,心里是有他的。
“好了。”唐煜低头吻了吻军雌的眼睛,感受到微颤的睫羽拂过嘴唇的痒感,变戏法似的拎出一个保温食盒放在桌子上,得意洋洋拍了拍,“给你带了饭,先吃饭,别的事情咱们吃完饭再说。”
他家雌君正处于被标记后的虚弱期,作为雄主,他得负责让安尔雅吃上可口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