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柿谷把大致的情况都告诉了我。”
“那就先说来听听。”
真世坐直身体问:“要我先说吗?”
“如果妳有意见,可以走人啊。”
“好啦。”真世喝了一口啤酒润了润喉。
柿谷像往常一样说:“因为是妳,所以我才会特别告诉妳。”才开始向她说明钉宫杀害英一的来龙去脉。从钉宫和津久见的相遇开始,钉宫克服了失去好友的悲痛,终于成为职业漫画家,却迟迟无法崭露锋芒,最后终于借用了好友生前的灵感笔记。如果没有因此走红,一切都平安无事,没想到作品迅速走红,所以他也无法实话实说,再也无法回头了。
真世听了钉宫的供词,感到难过不已,也再度陷入了悲伤。
她并非不能理解钉宫的心情。因为终于得手的荣耀太大,所以他也极度害怕失去这一切。
真世觉得钉宫至少可以对英一说实话。因为害怕被读者指责窃取别人的灵感,所以希望老师为自己保守秘密——英一听了这个理由,一定能够接受,也不会告诉别人。
钉宫杀了父亲,真世绝对无法原谅他,但至今仍然能够平静地称他为“钉宫”,或许是因为内心并没有燃起憎恶的怒火。她希望这一切只是不幸的误会。
“唯一的安慰,就是他潜入家裡并不是为了杀爸爸。”真世说完从柿谷口中听说的内容后,表达了自己的感想,“只是完全没想到他竟然要纵火,叔叔,你也发现了这件事吗?”
“不是我也发现了这件事,而是这件事是所有的。”武史单手拿著装了啤酒的杯子说:“妳还记得我从刑警的谈话中推理出哥哥的衣服上应该沾到了打火机的油吗?”
“嗯,那个推理也中了,听柿谷说,爸爸衬衫领子上有挥发性的臭味,在调查成分之后,发现是打火机的煤油。”
“真世,妳认为是凶手有打火机,在打斗时煤油漏了出来,但打火机的油很难会漏出来,所以我认为是凶手带了煤油。为什麽要带煤油?在思考这个问题时,就想到了要烧东西,也就是纵火这个答案,这麽一来,就发现了最初的谜团,也就是为什麽使用毛巾做为凶器这个疑问的解答,那条毛巾是用来倒煤油旳。”
“这个推理太厉害了,和钉宫的供词完全一样。”
“纵火的目的是什麽?为什麽凶手杀了哥哥之后并没有纵火,而是把家裡弄乱?这两个疑问的答案也很明确,那就是凶手的目的是为了烧掉屋内的什麽东西,但既然凶手已经进入屋内,只要把那样东西偷走就好。屋内弄乱的状态很不自然,是为了让警方认为这只是凶手伪装成闯空门所为,但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偷东西的双重伪装工作。但是,这又产生了另一个疑问,既然这样,根本不需要纵火,只要偷溜进屋偷东西就好了。打破后方的落地窗并不是太困难的事,但凶手认为这样不行。为什麽?因为杀了哥哥之后,偷走那样东西当然就解决了;如果哥哥还活著,可能就会知道是谁干的。也就是说,凶手要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要的贵重物品,而是很私人的东西,而且可以被火烧掉。我猜想是纸、资料或是书籍之类的东西,没有留下档案或是複制品,而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像是手写的信或是文稿。”
真世指著武史的胸口说:“所以你想到了毕业文集的文件夹。”
“文集本身已经印刷成册,发给了每个学生,但我猜想文件夹内可能还放了没有印在文集上的文稿,所以叫妳把当初拿到的文集给我看。”
“比较之后的结果呢?”
“文件夹内的文稿全都印在文集上,但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因为我原本就怀疑被凶手带走了,问题在于那是什麽文稿。这时,我想起哥哥对桃子说,要在津久见的追悼会上发表一个珍藏多年的秘密。我怀疑是津久见的作文,那篇作文是否和其他学生的毕业文集一起保管在文件夹内?以哥哥的性格,很可能会这麽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