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一起紧紧抓着烛台切的衣角,探出小脑袋,犹豫又充满希冀地看着。
“哦呀?这可真是不得了的‘惊吓’啊。”伴随着戏谑的声音,鹤丸国永的身影如同羽毛般轻盈地落在塌了半边的窗框上,他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惊奇和探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纲吉和他怀中的狐之助。
“哼,吵死了。”加州清光嘴上抱怨着,身影却也出现在了门口,他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苍白的脸上虽然努力维持着不耐烦的表情,但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却紧紧盯着狐之助,泄露了他内心的震动。
“……”压切长谷部依旧沉默地站在门口的阴影里,但他握着刀柄的手几乎完全放松了,那深紫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狐之助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它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一一扫过围拢过来的身影。五虎退、乱藤四郎、药研藤四郎、烛台切光忠、秋田藤四郎、前田藤四郎、鹤丸国永、加州清光……一张张或熟悉或带着伤疤的面孔映入它的眼帘。
“唧……唧唧……”狐之助的喉咙里发出几声短促而微弱的鸣叫,不再是疑问,更像是一种带着哽咽的、确认般的呼唤。它似乎认出了他们,小小的尾巴极其微弱地、努力地晃动了一下。
“呜哇……狐之助……”乱藤四郎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他捂住嘴,肩膀微微颤抖。秋田藤四郎和前田藤四郎也红了眼眶,紧紧依偎着烛台切光忠。烛台切光忠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是强忍的激动。
药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锐利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他看向纲吉,郑重地点了点头。
五虎退更是直接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狐之助。
“啧,”加州清光别过脸去,声音有点闷闷的,“醒了就好……麻烦的小家伙。”
“哈哈哈,”鹤丸国永的笑声比以往多了几分真实的温度,他跳下窗框,走到篝火旁,“这可真是太棒了的惊吓!对吧,三日月殿?”他看向门口。
不知何时,三日月宗近也悄然站在了门边。他依旧穿着那身深蓝的狩衣,金色的流苏在火光映照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他脸上那抹惯常的、带着疏离悲悯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和凝重。那双映着新月的眼眸,此刻锐利得如同能穿透人心,一瞬不瞬地落在纲吉身上,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这个少年。
“确实,”三日月宗近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令人惊叹。不仅净化了本丸的核心,还唤醒了被怨念侵蚀、几乎灵性溃散的狐之助……”他的目光从纲吉身上移开,扫过那只依偎在少年怀里、正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们的小狐狸,“呵呵,真是久违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纲吉身上,那份审视中,第一次带上了并非出于礼貌的、真正的尊重:“您做得很好,审神者大人。”
三日月宗近的认可,像是一道无形的宣告。房间内紧绷的气氛再次松动。连门口阴影里的压切长谷部,身体也彻底放松下来,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深紫的眼眸中,那份根深蒂固的绝望和麻木,被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的震动和迷茫所取代。他依旧沉默,但也终于缓缓走出阴影,那张俊美却写满沧桑的脸上,神情难辨。
房间里的气氛沉浸在一种带着暖意的平静中。刀剑们看着苏醒的狐之助,又看看疲惫却温和的新任审神者,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第一次得到了些许放松。纲吉抱着狐之助,感受着小狐狸微弱却平稳的呼吸,心中也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填满。
就在这时,三日月宗近那双洞察人心的新月眼眸再次转向纲吉,带着一丝温和的探究,仿佛随口闲聊般开口:
“说起来,审神者大人,您来到此地,似乎并非出于本意。之前听您提及‘火箭筒’和‘意外’,不知您原本的世界在何方?如此仓促离开,想必您的家人友人也十分忧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