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车门已经打开一条缝隙,却不知从哪吹来一阵疾风,电吸门再次落锁。
&esp;&esp;明庭听见了,不耐催她:“下车。”
&esp;&esp;舒遥被车内冷气激得一颤,想要推门却发现车门已经关上。
&esp;&esp;当她匆匆垂眸想要扣动把手时,又被恼人的泪水模糊视线。
&esp;&esp;眼泪滴落,弄脏了白色真皮内饰,她用裙摆快速擦干净,一刻不停地下了车。
&esp;&esp;芳蕤园的大门朝她敞开,身旁汽车绕着门前景观喷泉掉了头,引擎声已经远去,她还站在门口迟迟未动。
&esp;&esp;她在这时候才终于明白,哥哥和爸爸,始终是不同的。
&esp;&esp;是她错误地将哥哥当成了精神支柱,所以才毫无顾忌表露情绪,以为哥哥会像爸爸一样对她宠溺包容。
&esp;&esp;殊不知,她的这些情绪对他来说只是负担,她仅有的关心和体贴,他也完全不需要。
&esp;&esp;她脚下的步伐异常沉重,全然不知该何去何从,但爸爸教导过她,做事要有始有终,她既然答应了哥哥,就一定会把戏演好。
&esp;&esp;不过她也该时刻谨记哥哥说的话,往后,要收起自己不该有的贪心,努力摆正自己的位置,切莫入戏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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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明庭是在傍晚时分到了琉璃湾的关宅。
&esp;&esp;车停在大门口,关颂青接了电话出来与他见面。
&esp;&esp;天气炎热,关颂青牵着他的宝贝杜宾一路怨声载道,一见到明庭就开骂:“你有病啊?这么热的天你不开进去让我走出来?知道我走这一路要流多少汗么?”
&esp;&esp;车窗开着,明庭从车里扔了瓶水出去,“上车。”
&esp;&esp;关颂青接住他扔过来的水,偏头看了眼车内,“怎么没把小遥遥带来?”
&esp;&esp;明庭想起舒遥,有片刻的分神。
&esp;&esp;关颂青拧开水瓶喝了一口,其余的全喂给了狗,等狗喝完,他拍拍狗屁股让它去撒欢儿,自己也拉开车门上了车。
&esp;&esp;关颂青一上车就问:“有必要么明庭?既然委托书都找到了,那顺利把婚离了不就得了?还非得拉上遥遥演什么戏,那丫头又不是个正常人,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你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么?你费这么大劲究竟想干嘛?”
&esp;&esp;夕阳早将天空染了色,浓郁的橙红,掺几分夜色的紫,两种暖色混在一起,反倒有种隔世的孤寂感。
&esp;&esp;明庭的轮廓在霞光中清晰,他微垂眼眸,唇角有难得的笑意。
&esp;&esp;“我想干嘛还不够明显么?”
&esp;&esp;明庭一偏眸,关颂青就被他的眼神冷得一抖,急忙抬手遮挡,“别别别,哥,你别这样看我,怪瘆人的。”
&esp;&esp;明庭移开视线看窗外,关颂青又道:“那你要找证据也不是这么个玩儿法吧?”
&esp;&esp;他压低了声音:“伪造亲子鉴定可是违法的。”
&esp;&esp;“况且,你就这么确定商庭洲一定会上当么?他真有这么傻?”
&esp;&esp;“你以为他很聪明么?”
&esp;&esp;没有人能比明庭更了解商庭洲。
&esp;&esp;关颂青一噎,他和明庭从小玩到大,聪明这个词,确实是跟商庭洲不太沾边,只是
&esp;&esp;“狗急了也跳墙。”他说。
&esp;&esp;不怕人蠢,就怕人又蠢又坏。
&esp;&esp;明庭收回视线看关颂青,却在此时突然想起舒遥。
&esp;&esp;她今天就是坐在关颂青这个位置上,对他说那些“越界”的话。
&esp;&esp;她那双眼睛就跟水龙头似的,一拧就哗啦啦哭个不停,这么易碎的一双眼,偏偏,看人看事还挺准。
&esp;&esp;“你想什么呢?”
&esp;&esp;关颂青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他摇摇头:“没什么,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他若是不急,我还不好办。”
&esp;&esp;“行吧。”
&esp;&esp;关颂青忍不住叹气。
&esp;&esp;好好一个家因为一场车祸支离破碎,他很能理解明庭执意追求真相的心,他与明庭亲如手足,这种时候自然是要舍命相陪。
&esp;&esp;“那边你放心,有我爸帮忙,一定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