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
&esp;&esp;铿锵两字一落,恍如掷地金石。
&esp;&esp;秦策脚下一软,当即往后退了两步。
&esp;&esp;谢景熙却笔直地立于火光之中,深眸紧紧逼视六神无主的两人,朗声道:“大理寺!”
&esp;&esp;“在!”
&esp;&esp;“传本官的话,今日若有人胆敢谋反,可就地诛杀正法。”
&esp;&esp;“是!!!”
&esp;&esp;众人齐应,声音响彻黎明前的黑夜。
&esp;&esp;刃光森寒,火把在头上焦灼地烧着,黑烟絮絮翻滚。
&esp;&esp;气氛回归剑拔弩张的状态,金吾卫和大理寺各不相让、针锋相对。然而千钧一发之时,长街的尽头响起急促的马蹄。
&esp;&esp;对垒两方闻声回头,及至走得近了,才看清火光之下的一人一马。暗卫疾驰而来,一马当先破开金吾卫的包围,为身后的马车劈开一条道路。
&esp;&esp;车帘掀开,身着绯袍吉服的穆秋俯身下马,将手中明黄的卷轴一抬。
&esp;&esp;“圣旨到!宣大理寺卿谢景熙听旨!”
&esp;&esp;
&esp;&esp;马车碌碌,行在空阔的街道,惊起几声犬吠。几人离开亲仁坊的时候,已过寅时。
&esp;&esp;千秋节休朝三日,谢景熙便不必赶着当日的常朝。王党这次虽扑了空,但霍起依然是嫌犯,不可随意处置,谢景熙便命人先将他带回了大理寺。
&esp;&esp;他本想遣裴真将沈朝颜先送回去,然而那人一听霍起要被带走,便死活都要跟着一起。谢景熙心力交瘁,懒得跟沈朝颜多说。
&esp;&esp;今晚与罗仁甫和秦策的冲突,算是将他完全推向了王党的对立面。
&esp;&esp;入朝七载,他一直以来谨慎维持着的那份平衡就要被打破,这难免有悖于他一开始的初衷。他入京只为查明十年前的那场屠城惨案,霍起或者王瑀如何势同水火,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esp;&esp;可他还是出手了。
&esp;&esp;谢景熙烦躁地压了压眉心,撩开车帘下了车。
&esp;&esp;讼棘堂后,谢景熙值夜用的寝屋内,一架围屏将李署令和谢景熙都隔在了外面。
&esp;&esp;方才的暗巷之中,沈朝颜受了不轻的伤,后背一剑,直从肩胛划到了后腰。好在划口不深,没有伤及筋骨,几番对峙搓磨,回到大理寺的时候,血倒是自己凝固了。
&esp;&esp;可这也着实让沈朝颜犯了难。
&esp;&esp;一是伤口的位置实在私密,不好直接让太医过目;这二嘛……
&esp;&esp;沈朝颜咬紧下唇,试着脱掉身上的襦裙。
&esp;&esp;“嘶——”
&esp;&esp;干涸的血渍和锦缎沾到一块,连带着血肉都结了浅痂,若是硬撕,怕又是一场皮破血流。
&esp;&esp;沈朝颜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辰,各间坊门未开,去找有金过来怕是天都亮了。况且,沈朝颜也不太想让有金看见她当下的样子。
&esp;&esp;“怎么?”
&esp;&esp;围屏外响起温淡的男声。
&esp;&esp;沈朝颜抬头,从铜镜里看见映在围屏上的那个人影。
&esp;&esp;心里突然没来由地一慌,她下意识去抓脱下来的外裳,然行动间牵扯伤口,一阵锥心之痛让沈朝颜轻哼出声。脚下一软,她被自己褪了一半的裙摆绊倒,手忙脚乱地就朝地上扑去。
&esp;&esp;呼吸微乱,腰上一紧。
&esp;&esp;男人的臂膀坚实有力,在胸口下方及时地一捞。他什么都没说,那阵擦过耳畔的呼吸像一片猝然飘落的柴薪。
&esp;&esp;沈朝颜只觉脸上一热,下意识便用双手抱胸。
&esp;&esp;然而这一抱,一股辛香的气味入鼻,沈朝颜发现自己慌乱之中,竟然抱住了谢景熙的胳膊。
&esp;&esp;第47章
&esp;&esp;“别动。”
&esp;&esp;他的鼻息氲开在耳后和肩胛,裸露的皮肤很快便起了一阵颤栗。
&esp;&esp;身后之人却声音温淡,听不出丝毫异样。相比之下,倒衬得她当下的反应是做贼心虚了。胸腹处的手臂又收紧了些,直到谢景熙确定她站稳,才起身放开了沈朝颜。
&esp;&esp;镜子里的人目光落在她背上的伤口,眉心微微一褶,转身出了围屏。
&esp;&esp;堵在喉咙的